野 望[唐]王绩
东皋薄暮望,徙倚欲何依。
树树皆秋色,山山唯落晖。
牧人驱犊返,猎马带禽归。
相顾无相识,长歌怀采薇。
一、作者简介
王绩(约589一644),字无功,号东皋(gāo)子,绛州龙门(今山西河津)人,唐代诗人。其诗多写饮酒与田园隐逸生活,平淡质朴,不染梁陈雕琢浮华旧习,于唐初诗坛独具面貌。
二、背景与主题
王绩入唐后以秘书省正字待诏门下省,不久辞官还乡。贞观中出为太乐丞,旋又告归。此诗当作于诗人辞官隐居东皋之时。
这首诗描写了诗人隐居之地的清幽秋景,在闲逸的情调中,带着几分彷徨、孤独和苦闷之感。
三、诗歌赏析
1.参考译文
傍晚时分站在东皋纵目远望,我徘徊不定不知该归依何方,层层树林都染上秋天的色彩,重重山岭披覆着落日的余光。牧人驱赶着那牛群返还家园,猎人骑着骏马带回猎物。大家相对无言彼此互不相识,我长啸高歌真想隐居在山冈!
2.这首诗描绘了一幅什么样的画面?联系作者的生平,说说你对诗作思想感情的理解。
这首诗中间两联主要写景,描绘了诗人薄暮时分于东皋所见的田园风光。夕阳余晖晕染下,每一棵树,每一座山,都呈现着浓浓的秋意;放牧的人赶着牛返回,猎人骑着马带着猎获的禽鸟归来。
诗歌首联“徙倚”二字,点明作者徘徊无依的孤独心境。颔联和颈联写的都是恬淡自然的田园景物,但因作者心绪的原因,都染上了一层忧郁、孤独和清冷的色彩。尾联抒发感情,田园生活的静谧和安闲冲淡不了诗人的忧郁,他感觉自己并不能融入这诗一般的田园山水,只好从先贤那里寻找慰藉。诗人的彷徨、孤独和苦闷,可能是因为仕途的不得志,感觉前途渺茫,所以他三仕三隐,寄情于诗酒。
黄 鹤 楼[唐]崔颢
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。
黄鹤一去不复返,白云千载空悠悠。
晴川历历汉阳树,芳草萋萋鹦鹉洲。
日暮乡关何处是?烟波江上使人愁。
一、作者简介
崔颢(?一754),汴州(今河南开封)人,唐代诗人。于唐玄宗开元十一年(723)考中进士,官至太仆寺丞,天宝中为司勋员外郎。他秉性耿直,才思敏捷,其作品激昂豪放,气势宏伟,著有《崔颢集》。
二、背景与主题
崔颢在外游历期间,来到黄鹤楼,登楼后,看到眼前景色,他情不自禁地提笔写下此诗。
这首诗描写了诗人登上黄鹤楼时的所见所感,抒发了诗人吊古怀乡之情。
三、诗歌赏析
1.参考译文
昔日的仙人已乘
八上语文13课原文和译文
13课是朱自清的散文《背影》
原文:
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,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。
那年冬天,祖母死了,父亲的差使1也交卸了,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。我从北京到徐州,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。到徐州见着父亲,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,又想起祖母,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。父亲说:“事已如此,不必难过,好在天无绝人之路!”
回家变卖典质,父亲还了亏空;又借钱办了丧事。这些日子,家中光景很是惨淡,一半为了丧事,一半为了父亲赋闲。丧事完毕,父亲要到南京谋事,我也要回北京念书,我们便同行。
到南京时,有朋友约去游逛,勾留了一日;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,下午上车北去。父亲因为事忙,本已说定不送我,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。他再三嘱咐茶房,甚是仔细。但他终于不放心,怕茶房不妥帖;颇踌躇了一会。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,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,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。他踌躇了一会,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。我再三劝他不必去;他只说:“不要紧,他们去不好!”
我们过了江,进了车站。我买票,他忙着照看行李。行李太多,得向脚夫11行些小费才可过去。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。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,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,非自己插嘴不可,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;就送我上车。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;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。他嘱我路上小心,夜里要警醒些,不要受凉。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。我心里暗笑他的迂;他们只认得钱,托他们只是白托!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,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?我现在想想,我那时真是太聪明了。
我说道:“爸爸,你走吧。”他往车外看了看,说:“我买几个橘子去。你就在此地,不要走动。”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。走到那边月台,须穿过铁道,须跳下去又爬上去。父亲是一个胖子,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。我本来要去的,他不肯,只好让他去。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,穿着黑布大马褂,深青布棉袍,蹒跚地走到铁道边,慢慢探身下去,尚不大难。可是他穿过铁道,要爬上那边月台,就不容易了。他用两手攀着上面,两脚再向上缩;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,显出努力的样子。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,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。我赶紧拭干了泪。怕他看见,也怕别人看见。我再向外看时,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。过铁道时,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,自己慢慢爬下,再抱起橘子走。到这边时,我赶紧去搀他。他和我走到车上,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。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,心里很轻松似的。过一会儿说:“我走了,到那边来信!”我望着他走出去。他走了几步,回过头看见我,说:“进去吧,里边没人。”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,再找不着了,我便进来坐下,我的眼泪又来了。
近几年来,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,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。他少年出外谋生,独力支持,做了许多大事。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!他触目伤怀,自然情不能自已。情郁于中,自然要发之于外;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。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。但最近两年不见,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,只是惦记着我,惦记着我的儿子。我北来后,他写了一信给我,信中说道:“我身体平安,惟膀子疼痛厉害,举箸提笔,诸多不便,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。”我读到此处,在晶莹的泪光中,又看见那肥胖的、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。唉!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!